第 2 章

如果系統有實體，一定會被沈凝煙的發言氣得上手掐她：【你給我起來，然後解釋下，什麽叫“讓你回到那個可以摸魚的崗位”。】

【就是字面上的意思，這很難理解嗎？】系統的聲音變得又尖又怪，刺得沈凝煙耳膜疼：【你不知道後世的某瓣，某乎，某站裏，都有高效摸魚，帶薪拉屎暴打資本家的言論。】

沈凝煙翻了個身，避免枕著的手臂變得虛軟：【內卷的結局只有兩種，要麽是被ICU榨幹錢包，要麽是在毒雞湯的騷擾下帶薪摸魚。】

剛畢業的沈凝煙或許會被老板畫出的大餅砸暈腦袋，可是經歷了“加班人，加班人，加班了就是人下人的不公正待遇後”，沈凝煙就對內卷一詞沒啥好感，甚至稱得上深惡痛絕：【何必呢？像我這樣天資不高，退休前的薪水還沒父母養老金高的廢人，內卷了有什麽好處？除了讓老板的錢包變得更鼓以外，就是讓自己的腦袋變得更禿。】

說罷，她像是想起什麽不開心的事，語氣也變得陰森起來：【你知道那些瘋狂內卷的人有多可惡嗎？上學時看著那些瘋狂刷題的卷王，你就是想去小賣部，也得考慮班主任在你離開後會不會突然造訪，批評你是個坐不住的人，提醒全班要把屁股釘在板凳上。】

【……】

【上班時討厭那些盯著word文檔或是excel表格一天，卻做不出一份文件的家夥，只是因為少喝幾口水，少上幾次廁所，就被上司公開表揚。】

【沒，沒這麽誇張吧！】不知為何，它明明是內卷系統，但卻在沈凝煙的抱怨下矮了一頭：【其實內卷也可以變得很正能量的。】

【哈？你是在說什麽新時代冷笑話嗎？】沈凝煙盯著剛買的蚊帳，感嘆這種萬事不愁的小資生活，只存在於未出校園時：【以前總想著長大，想著經濟獨立後能夠為所欲為，結果在被社會毒打後，反而希望一輩子龜縮在父母的羽翼下，不要踏出校園一步。】

【說了那麽多，你的中心思想不還是拒絕內卷，徹底躺平嗎？】系統被沈凝煙再度鹹魚的語氣當頭一棒，沒好氣道：【你就不想體驗一把功成名就，萬人追捧的待遇。】

【絲毫……不想。】沈凝煙很有自知之明道：【我都是高考結束的廢人啦！你要是趕在我三觀未成時鞭策我，興許能讓我從一眾學霸裏脫穎而出，內卷成高考狀元或是中科院院士。】

想起那些古早系統文裏的設定，沈凝煙興致毫無興致道：【你們系統真的有變美變瘦服務嗎？或是讓主角的智力突破人類已知的極限。】

【那得看是什麽系統。】想起自己入行前的待遇，系統不由得十分沮喪道：【以前的系統都是無所不能的存在，可是在某些宿主搞出令人無語的騷操作後，主系統禁了新人的很多權限，不許我們用不合理的方式提高宿主的個人能力。】

【……這合理嗎？都用系統開掛了，還要討論外掛的合理性？】沈凝煙露出“你TM是在逗我的表情”，搞得系統也是極其汗顏。

【沒辦法，之前就是對各個系統沒有權限管轄，導致一個影後系統的宿主拿了諾貝爾獎。】

【是諾貝□□嗎？】

【不，是諾貝爾物理學獎。】提起前輩們的囧事，系統也是十分八卦：【那個影後系統的宿主表現得過於異常，導致某些神秘機構和富豪找上她，差點挖出系統的存在。】

【也正是因為前輩們的行事張揚，新人們的待遇一年不如一年，到我這屆，連宿主都不能自行選擇。】

【那還真是辛苦你了。】

系統想從沈凝煙的臉上看出抱歉後的補償之色，結果對方還是那副心安理的躺平姿態。

MD，她都不想為自己或是父母努力了！

僅憑一個自作主張的系統就像讓她奮發向上？

門都沒有。

秉持著“只要我足夠自私，就沒人能逼我內卷”的心態，沈凝煙打了個哈欠，被感冒藥的後勁弄得倦意上頭，正準備舒舒服服地睡個回籠覺時，費勁口舌的系統突然靈機一動：【你既然不想努力，不想內卷，不如我們先定個小目標，讓你有點奮發的動力，也讓我好向主系統交差。】

【什麽目標】睡意上頭的沈凝煙有氣無力道：【有話快說，不要浪費我的補覺時間。】

【三十歲前就掙夠這輩子所需要的錢，然後舒舒服服地享受退休生活。】

【……哈？】眼睛睜開一條線的沈凝煙還沒從“退休”的關鍵詞中緩過神來，就被鹹魚的本能炸了起來：【你是說……三十歲前退休？】

已經被沈凝煙弄得沒脾氣的系統深吸一口氣，突然找到了鞭策宿主的方法。

小樣，看它不卷死你。

【等你賺到一輩子夠花的錢，我也基本能向主系統交差。】

【怎麽樣……這個目標很合理吧！】

“……”沈凝煙沒有立刻回答系統的話，但是從她起身的動作，可以看出今天下午是別想補覺了。

…………我是分割…………

【你的餅畫得很大，但是我的腸胃忍不下。】理智回歸的沈凝煙喝著甜度驚人的速溶咖啡，在報廢的草稿本上寫寫畫畫：【按你的說法，想靠系統外掛提高自身能力是不可能的，那我要從哪方面開始努力？】

不是沈凝煙貶低自己，而是她真的沒啥優點，擱在班級評比和小組作業裏都是湊數打下手的存在，讓她去跟卷王競爭？這不老壽星吃砒|霜，嫌命長嗎？

【是啊！你該從哪方面開始努力？】系統比沈凝煙還要茫然：【你成績一般，長相中等，沒啥才藝，更沒決心，廢得比三角結構還要穩定。】

【別罵了好嗎？】沈凝煙差點捏斷剛買的鉛筆：【別讓我剛燃起的動力毀於你的無情打擊下。】

系統在沈凝煙看不見的角度比了個嘴巴拉鏈的動作，然後從沈凝煙的書櫃上尋求突破：【你買了《C語言入門書》，不如從程序員入手。】

【你知道我的電腦是怎麽報廢的嗎？】沈凝煙瞧著書櫃上的《C語言入門》，面無表情道：【就是為了做入門的編程練習搞得樓下的電腦維修店都救不回來。而且那本《C語言入門》在我大二後就沒離開過書櫃。】

【……那你大一時還沒有放棄編程？】

【不，是大二時從六人間換成了四人間，所以這書有了離開書櫃的機會。】

被沈凝煙整無語的系統決定換個思路，從對方的專業出發：【那你搞物流吧！搞物流也是挺吃香的，畢竟10年後的網購風靡全國，物流公司也賺得盆滿缽滿。】

【你這完全是外行人說內行話，物流要是那麽好幹，那為啥國內的中小型物流生存艱難，龍頭物流隔三岔五地和平臺撕逼，或是平臺自己建立物流網。】沈凝煙毫不猶豫地否決了系統的提議：【不瞞你說，我們班最後只有一人從事物流行業。】

【那你為啥選這個專業？】

【因為我的第一志願不是物流，而是金融，但是學金融的太多，而物流又是新興專業，所以那些調劑老師一看到有人在次要志願裏填了物流系，就不管不顧地報上去。】

沈凝煙每每想起，都無比悔恨：【你知道我們班裏有多少倒黴蛋是被第二三志願坑到物流系的？真想穿回到高考放榜前。】

徹底沒轍的系統破罐子摔道：【那你能做什麽？我總不能洩露未來的彩票號碼，或是讓你再次穿越。】

沈凝煙的鉛筆在草稿紙上畫出雜亂無章的線條，最後拿出手機，從某江某點某書院上尋找靈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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